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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08 06:25:45
编者按:NFT,非同质化代币。说这个玩意儿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数字文化运动,应该不算夸张。也许在主流群体看来,夸张的是它的价格和价值。它的艺术性在哪里?这种人为制造的稀缺性真的有意义吗?这是不是一场击鼓传花的骗局?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答案。本文聚焦了包括掀起这场NFT革命的加密朋克在内的若干NFT项目。文章来自编译,篇幅关系,我们分五部分刊出,此为第一部分。
*藏家为自己的 CryptoPunk 想出了富有创意的用途。他们用来当作自己在 Twitter 和 Discord 上的个人资料图片,并围绕着它们建立数字身份,同时建立起一个繁荣的社区网络。 图片来源:Larva Labs
2017年6月11日,接近傍晚的时候,埃里克·卡尔德隆(Erick Calderon)正在自家仓库的密室里打印产品贴纸。打印机速度很慢,所以他穿过铺着蓝色地毯的地板,经过了他的挖矿设备,坐到电脑面前。他打开 Reddit, 看了看最新的ng体育官方网站帖子。然后目光停留在一位名为 megamatt2000 的用户身上:“CryptoPunks:以太坊上的数字收藏品实验。” Calderon 点了进去,一幅由 10000 张微型像素化的脸部照片墙出现在他的面前。
该网站对藏品的描述很简单。文字写道:“大多数都是朋克长相的男孩和女孩。但也有一些更罕见的类型:猩猩、僵尸,甚至还有奇怪的外星人。” 卡尔德隆开始点击那些脸孔。每张脸都会引导他进入一个新页面,上面列出了这张脸的属性,包括佩戴的配饰,以及还有其他多少Punk也拥有这些配饰。有戴警察帽的(相对比较罕见)、有抽烟的(比较常见),还有戴眼罩的(不太常见),浑身散发着乡下人的气质。留着鲜红莫西干发型的女性(比较罕见!)似乎要对着你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留着一头“凌乱头发”的朋克长得有点像卡尔德隆本人,他也留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黑色卷发。他碰巧参与了 Larva Labs 这家小型技术咨询公司的一个为期两天的项目。他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点击着那些头像。
卡尔德隆在家乡休斯顿做着瓷砖的生意,同时也是一位使用算法的艺术家。所以当他看到 10000 个 CryptoPunk 时,他立刻明白了这个项目:属于生成艺术,这种风格至少可以追溯到 1960 年代,那还是用大型主机的时候。早期的从业者在研究实验室用大型共享机器编写一些简单的程序来生成几何图形,然后一般交给笔式绘图仪在纸上画出来。艺术家还给算法注入随机性,从而突破自己创造力的极限。
这些朋克头像看起来不像那些早期作品。它们很有魅力,但也是由软件通过算法掷骰子创作出来的。头像仅由少量像素组成——一只眼睛就四个像素,一张嘴的数量大致相同——这些人脸有效地利用了它们的屏幕空间。有的头像似乎在假笑,有的则侧目而视,这种超凡脱俗的魅力让卡尔德隆感到很震撼。他回忆说:“那完全是天才之作。” Larva Labs 网站上的文字邀请大家认领上面的朋克头像,而且是免费的。你所需要的只是在以太坊区块链上有个加密货币钱包,里面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大约 11 美分的交易费。
卡尔德隆知道怎么绕开区块链。最近,出于好玩他才刚刚自学了怎么去编写以太坊智能合约。一般而言,此类程序会让金钱受到特定规则的约束。他的第一次尝试是给最好朋友的新生子准备一份礼物:为她创建了一份智能合约,转了10 个以太币(当时价值大约 130 美元)给对方,但他还写了几行代码,以防她在约5.5亿秒的时间到达之前(其实就是18岁之前)拿到这笔钱。这段经历让他大开眼界。他说:“事实上,作为一名相当菜鸟的开发者,我也可以让钱变聪明——我的脑子一下子炸了。”他开始揣摩,智能合约是不是也可以给其他类型的资产增加复杂性。
随着卡尔德隆不断深入挖掘 CryptoPunks 的网站,他说自己几乎开始感到恐慌。“天哪,就是这个。我一直在思考的所有那些小想法,他们都在做,而且都上线了!” 跟他所制作的礼物,也就是给保险箱放一个倒数计时器完全不同,这个项目更像是在网络空间上开集市。一个软件生成了数字艺术作品,随之而来的智能合约为艺术品的买卖提供了基础设施。早在 NFT 成为家喻户晓的术语之前,CryptoPunks 就已经是区块链上非同质化的代币——是独特的数字资产。
卡尔德隆渴望取得其中部分朋克的所有权,而且他的钱包里还有一点以太币。于是他赶忙回家,急匆匆地在厨房岛设置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太投入了,以至于妻子想问他问题他几乎都充耳不闻。他一边等着钱包装好一边嚷嚷:“现在没法说线 4.Punk 4344 图片来源:Larva Labs
最稀有的一些朋克——比如外星人和猩猩——已经消失了,它们的背景从蓝色变成了绿色。卡尔德隆决定去抢僵尸,整张专辑只有88个。一旦他看到眼睛布满血丝以及散发着腐朽味道的绿色皮肤的朋克时,他都会记下相应编号,然后运行智能合约命令去领取。当他的以太币花光时,他已经抢到了 34 个僵尸,其中一个朋克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有一个他觉得像自己朋友。他说:“我觉自己的行为得有点傻,但感觉不错。”
这把火然后烧到了二手市场。藏家开始在 Discord 平台上碰头,炫耀、看热闹,讨论买卖。他们用 Larva Labs 智能合约的交易命令,比方说 offerPunkForSale() 和 buyPunk(),来操作自己的收藏。藏品价格迅速上涨,从 3 美元涨到了 100 美元,案后又涨到 300 美元。7 月 1 日——也就是 CryptoPunks 项目推出了三周之际——一个外星人朋克卖出 2680 美元的价格。到了 9 月份,十年以来每天都要写一首歌,现在开始以NFT的形式出售歌曲的音乐家乔纳森·曼(Jonathan Mann),也给这些朋克头像写了一首歌。其中一句歌词叫做:“加密货币,浮生若梦,请告诉我,那是何意?”(A crypto fever dream, tell me, what does it mean?)
两个月后,加拿大的一家风司, Axiom Zen,开始利用 CryptoPunks 智能合约里面的元素,推出了自己的 NFT 系列产品 CryptoKitties。藏家可以培育出五彩斑斓大眼睛的猫咪,从而制造出新的生物。之后,这些生物既可以出售也可以繁殖。凭借着游戏性以及可赚钱的希望,CryptoKitties 掀起了一股热潮。几天之内,稀有的Crypto­Kitties的价格就飙升至 10 万美元以上。
浮生若梦是资本主义的典型症状,在过去这 400 年里,任何大获成功或彻底失败的人对此都很熟悉。其核心是对资产价值的执念。为了让这个加密货币的梦想成真,你必须相信,当你把数字文件链进区块链时,就可以让一个可以无限复制的对象变得独一无二。这个信仰仍然小众,投身其中的人潮似乎一波一波地来袭,就像一场夏季帐篷复兴的聚会者一样。在这中间的间歇期他们称之为加密货币的冬天。如果你足够强壮和幸运的话,就能熬过冬天,驾驭下一波的浪潮,获得回报。
2020 年春,卡尔德隆以每个约 15000 美元的价格卖出了五个僵尸头像。利用这笔钱,在德州马尔法艺术飞地的土地上,他和妻子用集装箱给自己又建了一个家。他给这个家还起了一个绰号,叫做僵尸之屋(Zombie House)。到了那年晚些时候,随着价格再次飙升,他推出了自己的 NFT 销售平台。
但这批朋克头像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给一个家庭在沙漠建造休养地提供支持。这批头像还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社区。它们已经渗透到艺术精品拍卖行; 今年六月,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师槌响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一位戴着外科口罩的外星人拍出了1175万美元的高价。迄今为止,CryptoPunk销售的总价值,大家花在朋克头像的资金总和已经超过15亿美元。它们推动了Jay-Z和Snoop也用极为相象的朋克作为自己的Twitter头像。它们让人质疑艺术的本质和价值。但它们能不能回答乔纳森·曼的歌里面提出的问题?他们能不能解释一帮人是怎么相信这个的:一堆图像,加上一种粗糙的技术,怎么就能值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